按基於契約自由原則，當事人得自行決定契約之種類及內容，以形成其所欲發生之權利義務關係。倘當事人間契約之性質不明，致影響法規之適用者，法院應闡明並曉諭當事人為法律意見之陳述或主張，並依職權本於法律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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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判字號：最高法院 112 年台上字第 2491 號民事判決最高法院民事判決
112年度台上字第2491號
上 訴 人 林瑞山
林明怡
共 同
訴訟代理人 張鴻翊律師
蘇煥智律師
被 上訴 人 台北市信義區逸仙段三小段二八五等二筆地號都市
更新地區（晶宮大廈）都市更新會
法定代理人 胡冠謀
訴訟代理人 李成功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交付契約等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12年8月1日臺灣高等法院第二審判決（111年度上字第401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判決廢棄，發回臺灣高等法院。
理 由
本件上訴人主張：被上訴人係由坐落○○市○○區○○段三小段（下稱○○○小段）000-0及000地號土地（下稱系爭土地）及其上合法建物所有權人，依都市更新條例（下稱都更條例）組織之都市更新會，於民國92年1月26日向會員承攬包含拆除舊建物及重建新建物等工作（下稱系爭契約），伊並為被上訴人之會員。被上訴人為完成上開工作，乃與訴外人中華工程股份有限公司（下稱中華工程公司）簽訂「○○市○○區○○段○小段000地號等2○○市○○○區（晶宮大廈）工程契約」（下稱系爭工程契約）。中華工程公司於99年間重建完成後，伊分得○○○小段0000建號建物（下稱0000號建物，上訴人林瑞山、林明怡應有部分各為4/5、1/5），林瑞山另取得同小段0000、0000建號建物（下逕以建號稱之，並與0000號建物合稱系爭建物）所有權，均已辦畢所有權登記。依系爭契約之約定，被上訴人負有提出系爭工程契約原本供伊查閱、提供該契約影本予伊，及配合伊與中華工程公司進行系爭建物驗收及點交之附隨義務（下稱系爭義務）。被上訴人於99年10月5日提出點交紀錄（下稱系爭點交紀錄）時，並承諾提供系爭工程契約原本予伊進行系爭建物之驗收及點交（下稱系爭承諾），惟被上訴人迄未履行等情，爰依系爭承諾及系爭契約，求為命被上訴人履行將系爭工程契約原本（含契約附件圖說）交付伊查閱，並提供系爭工程契約影本予伊，另依系爭工程契約內容，配合辦理系爭建物之驗收及點交（合稱系爭給付）之判決。嗣於原審主張：被上訴人另於102年4月29日召開理事會（下稱系爭會議），決議提供系爭工程契約原本予伊進行系爭建物之驗收及點交（下稱系爭決議）等情，並依該決議為同一之請求。
被上訴人則以：上訴人僅為伊之會員，兩造間無承攬關係存在。系爭點交紀錄係由中華工程公司製作，未經伊簽章，伊未曾以之為系爭承諾，亦未於系爭會議決議履行系爭義務。中華工程公司已交付系爭建物平面圖供上訴人驗收，並於100年4月11日完成點交。上訴人無從依系爭契約、系爭承諾及系爭決議，請求伊履行系爭義務等語，資為抗辯。
原審維持第一審所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駁回其上訴，無非以：被上訴人係由系爭土地及其上合法建物所有權人於92年1月28日依都更條例組成之都市更新會，上訴人為其會員。被上訴人於95年9月29日與中華工程公司簽訂系爭工程契約，中華工程公司於99年8月6日完成地上物之重建，依被上訴人向臺北市政府提出並獲核定之權利變換計畫（下稱系爭計畫），0000號建物應分配予上訴人共有，0000、0000號建物則分配予林瑞山所有，均已辦畢登記。依95年5月17日修正公布前之都更條例第15條規定，都市更新會係以多數之土地及合法建築物所有權人為成立基礎，由會員共同訂定章程，就都市更新會之組織及與成員間之權利義務關係締結團體協約，兩造間之權利義務關係，核屬上訴人基於被上訴人會員所享有之共益權及自益權範疇，應依都更條例、章程及系爭計畫定其內容，各該規範倘有不足，可類推適用有關社團法人之法令定之，此與雙務有償之承攬契約性質迥異，上訴人無從適用或類推適用承攬相關之規定而為請求。次查系爭點交紀錄係由中華工程公司與設計監造之陳信樟建築師事務所人員，為點交建物所製作，未經被上訴人為承諾，其右方欄雖有「各項設備種類及數量以工程契約為準」等字，但僅在表明建物各項設備之種類與數量須以工程契約為準，系爭工程契約係由被上訴人與中華工程公司簽訂，中華工程公司既持有該契約，上訴人自得於辦理點交時要求該公司提出契約以供核對；另依證人即負責點交工作之承辦人王勤裕之證言，可知系爭點交紀錄係由中華工程公司負責打印，再由王勤裕依林瑞山之要求手寫文字，並非依被上訴人之指示所為，尚難以此謂被上訴人已為系爭承諾。再系爭決議未同意交付系爭工程契約原本（含契約附件圖說）供上訴人查閱或提供其影本，且關於系爭建物之點交附有102年5月30日之時限，上訴人遲至111年11月14日始依系爭決議請求被上訴人履行系爭義務，亦難認為有據。從而上訴人依系爭契約、系爭承諾及系爭決議之法律關係，請求被上訴人為系爭給付，均無理由等詞，為其判斷之基礎。
惟按基於契約自由原則，當事人得自行決定契約之種類及內容，以形成其所欲發生之權利義務關係。倘當事人間契約之性質不明，致影響法規之適用者，法院應闡明並曉諭當事人為法律意見之陳述或主張，並依職權本於法律確信，自為契約之定性以完成法規之適用，不受當事人所陳述法律意見之拘束。上訴人主張其因參與系爭土地之都市更新而與被上訴人成立之系爭契約，具承攬契約性質等語，倘原審認兩造間因此所生之權利義務關係，係屬會員共同訂定章程而締結之團體協約性質，即應闡明並曉諭當事人為法律意見之陳述或主張，並依職權本於法律確信，自為法律上之定性以完成法規之適用，不受當事人所陳述法律意見之拘束，乃原審未予闡明並曉諭當事人為法律意見之主張、陳述，並說明其是否可採；復就上訴人主張：系爭義務為被上訴人依系爭契約所負之附隨義務等語，恝置不論，徒以系爭契約與承攬性質迥異云云，遽否准上訴人依系爭契約所為請求，自有判決不備理由之違誤。上訴論旨，指摘原判決不當，求予廢棄，非無理由。末查上訴人主張系爭契約、系爭承諾分別作成於92年1月26日、99年10月5日，系爭決議則於102年4月29日作成，其時間相隔數年，則上訴人於原審依系爭決議為請求部分，究屬追加訴訟標的或為攻擊防禦方法之補充？案經發回，應併予釐清，附此敘明。
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有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477條第1項、第478條第2項，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2 年 11 月 9 日
最高法院民事第九庭
審判長法官 彭 昭 芬
法官 蘇 芹 英
法官 徐 福 晋
法官 許 秀 芬
法官 邱 璿 如
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書 記 官 陳 媖 如
中 華 民 國 112 年 11 月 15 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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